救命人

wb:救命人在摸鱼

坚决反对跟渣攻在一起(15)bl中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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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铮千x宵谷)



宵谷脚下滞了一下。他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不安呢?


他强迫自己正常地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手机。屏幕里的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宵谷再迟钝也不会感受不到现在气氛非常不对劲。


“……我、我……”他磕磕绊绊地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小谷。”阮铮千忽然又恢复了常态,“不知道你在外面呢,不然就不跟你打电话了。”


“没事……”


“没事儿!”话碴被段离接过去,他又凑到屏幕前面,头靠上宵谷的,“我俩什么都没干呢,就是躺着看星星,不耽误。”


阮铮千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这么晚?”


段离若无其事地右手跨过宵谷肩膀,特意从另一边点了下手机屏幕:“十一点多,晚吗?我们开房车来的,等会儿直接上床睡觉了。”


“……房车?你们在哪呢?”


“荒郊野岭,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带他出来玩两天,正好我家有房车,床也够大。”


阮铮千的表情似乎又阴沉了一些:“你带小谷出门陈阿姨知道吗?”


“知道呀!我跟陈阿姨关系可好了!你是不知道,我最会跟这个年龄段的打交道,他们都可喜欢我了,就刚才我还给陈阿姨发了我们晚饭的照片呢!”


段离翻出自己的手机相册:“给你看看啊,这是煎三文鱼,还有牛肉派,还有……不是我说兄弟,看了都怕你馋!”说完他又夸张地哎呦一声,“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在国外呢!在国外天天吃这些东西吧?那没事了,馋不着你。”


“段离……”一直试图插话但一直失败的宵谷终于找到机会,“我、他找我应该是有事,我跟他说吧。”


段离侧头,手指拨了拨宵谷额头的碎发:“行,你们聊吧。”


宵谷抿着嘴点点头,拿过手机走进房车。


一时间,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话,甚至没有看对方,只是把镜头对着自己,手里假装在忙。


“那个……”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又一起停下,阮铮千这次反常地没让着宵谷,立马继续道:“小谷!那个、就是、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就是想提醒你明早九点半别忘了看消息。”


“嗯、嗯,好,我定了闹钟……”


又是一阵沉默。


羞愧感快把宵谷淹没,就像做坏事被最相信他的人抓了现行。这几年说被段离霸凌的是他,说不想接受段离亲近的也是他,现在跟段离单独在外过夜的还是他。阮铮千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几年他只是在耍他……?


宵谷特别想解释,他想告诉阮铮千今天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随随便便过家家一样原谅了段离,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觉得现在根本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其实宵谷早感受到了阮铮千对段离的强烈敌意,即便对方几乎没表现出来过。但比起不停找各种角度咒骂段离,他更多时候做的是在帮宵谷应对来自别人的恶意,这也是为什么宵谷的自信心没有被段离影响的原因之一。


明明阮铮千听他倒了这么久苦水,还帮了他这么多,为了不让他的负面情绪在心里停留太久而一直忍耐自己对段离的不满,担心他到甚至托朋友关照他,他却一声不吭地出来和段离和和睦睦地郊游。


简直……简直就是在践踏阮铮千长久以来在他身上消耗的真心。


“铮千,我……”


宵谷刚开口就被打断。


“小谷,别的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早些睡,明早别迟到了。”


“……但是我……”


“我等下也有点事,要出趟门,你先去睡觉吧。”


宵谷看着屏幕里那双乌黑的眼睛,瞳仁里是他猜不透看不懂的情绪。


“……好吧。”


“嗯,晚安,去睡吧。”


挂了电话,宵谷没有出去,而是静静地坐在漆黑的房车里。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耳朵里只有虫鸣蛙叫,眼里只有朦胧星光。


没过一会,房车门就被拉开。


“我还以为你没打完电话呢,自己一个人坐那想什么呢?”


“啊……?没,没想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去睡吧,东西我收。想冲一下就冲,淋浴间你知道在哪,不想冲就直接睡,反正你自己一张床,没人嫌弃。”段离咧嘴笑道。


宵谷点点头,还是去简单冲了一下,换好睡衣爬上床。


不得不说这张床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房车里最好的了,正好在车头上面凸出来的一块。棚顶全是玻璃,白天嫌晒了就拿窗帘一挡,晚上再拉开,夜空一览无余。


所以他现在也可以舒舒服服地侧身躺在床上,搂着抱枕,继续看星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串金属碰撞的声音,宵谷转过头,借着月光看见段离正蹑手蹑脚又手忙脚乱地扶几个倒成一片的瓶罐。


“吵醒你了?”


“没睡呢。”


“哦哦哦,哎。”段离松了口气,“睡吧,我就在这睡,有事你叫我。”说完他猫腰爬进其中一个胶囊卧室。那“卧室”其实就是一张窄床,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小了,躺在上面离远了看竟然有点可怜。


“……看我看什么?快睡觉。”


“……段离。”宵谷转过身对着段离的方向。


“嗯?”对方似乎有些困了,嗓音低沉又慵懒。


“今天你说的,你哪儿做的不好我可以跟你说,还算数吗?”


对方愣了一下,稍微抬起头看过来:“算啊,算,你说吧。”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是……”


“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没事。”


“……我不太喜欢那样。”


段离皱眉:“哪样?”


“就是……”


是啊,是什么地方让他这么不舒服?大概是段离的语气?是他说的什么话?还是他总跟他距离太近?万一是他自作多情想多了,说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宵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最后只好让段离别再擅自接他的电话。


“行行行,我的祖宗。睡觉吧,困了。”


“……嗯,晚安。”


“晚安。”




睡梦中,宵谷隐约听见谁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听起来好像有四五个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像活过来了一样争先恐后钻进他的耳朵。


“……把他扔在这……”


“……看他那个德行,会画画有什么了不起?”


“他又被打了,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呀?”


“所以那个说的是真的?就是他是同,还找比他大了快二十岁的……”


“今晚把他叫过去,锁起来。”


“你想弄死他?”


“得了吧,嫌脏。”


………


“弄好了,然后呢?段离?”


最后二字如同黑暗中的惊雷,正好劈过宵谷的头顶。他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明明没睁开眼却什么都能看见。


……又来了,又来了……!


他又回到了那个体育器材室。身上湿漉漉黏糊糊的,地上积起一层污水,水面甚至结了冰。四周刮来刺骨寒风,空气却无比稀薄,仿佛身处高原一般。他无助地抱住自己,恐惧感几乎吞噬了他让他甚至无力站稳。他开始大喊,但无论怎么用力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想求救,但突然想不起来他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家人。


他为什么会在这?自己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已经回家了吗?


哦对了,是段离……段离找人把他骗进来,又把门锁上了……之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往他身上泼饮料……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


……救命,谁来……


……谁来救救我……


……谁来……



“……宵谷……”


“……宵谷!醒醒!”


“你做噩梦了,快醒醒!”


宵谷猛地睁开眼,因缺氧和恐惧大口用力地急促呼吸。他发现自己好像在谁怀里,但噩梦带来的恐惧感让他无法立刻分清现实和梦境,只能无助崩溃地挣扎,控制不住地哭喊,试图逃离那个压抑又冰冷的器材室。


“……啊啊!!咳、咳咳……”


“宵谷!你别害怕,别怕,你哮喘犯了。”


抱着他的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嘴里,几秒之后忽然呼吸变得顺畅,没那么难受了。


他抬起头,泪水扭曲了视线,但还是看清了抱着他的人的样貌。


他的神经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在看清人脸的一瞬间,愤怒和痛苦又用上头顶,他歇斯底里般扯过眼前的衣领,捶打对方的胸膛。


“……你、咳,你把我一个人、关在那……!你为什么把我……”


对方似乎也被吓到了,慌忙地倒出一只手想让宵谷冷静下来。


“宵谷,宵谷,我错了,全是我的错,你先别害怕,你别哭了……”


“我、我呜呜呜……”


对方又收了收手臂,一手环绕宵谷的腰间,一手按在他的脑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宵谷混乱中感觉抱着他的人把头埋入了自己的颈间,似乎也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


宵谷听见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段离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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